“老夫的女儿……”话至此,稍作哽咽,“为了你安国公府,可是搭上了性命。”
听到母亲的名字从外祖父嘴里出现,安晴雪不免鼻酸。
即使身为自己的母亲,那也是外祖父的女儿,不知外祖父心里有多少伤心难过不能倾诉出口。
她不禁陷入悲伤,无法自拔。
“可是…”
安国公语塞不能回答。
可他转念一想,反正俞轻雨都死了。此时若不嘴硬,岂不是全被俞家人拿捏。
届时他们说什么是什么,整个安国公府可经不起再折腾了!
“轻雨的嫁妆已作为捐赠充入国库,圣上大喜,这里也连带着您老沾光。”
试探着看镇国公的脸色,安国公硬着头偷换概念。
“如今我也没说明可还的了,就当此事是轻雨最后为我安俞两家所作……”
“既如此。”
直接打断他的话,俞关对儿子俞开阳招手。
只见俞开阳在怀里找了一阵,拿出纸张放上桌,安晴雪定睛一看,竟然是母亲的笔迹。
这是一张‘欠条’。
此事可追溯到多年前。
俞轻雨总是因安国公仕途之事回母家拜托父亲帮忙,不单单是人情关系还有钱财。
一劝她不听,俞关疼爱女儿只好松口。
二劝她还是不管不顾,俞关便在她借钱求人之际赌气让她签下欠条,直言亲父女也得明算账。
没想到此次入京为安晴雪讨说法,还派上了用场。
安国公不可置信,颤颤巍巍伸手想拿欠条,却遭俞开阳呵斥。
“嘿,只许看,不许碰!”
“是。”
安国公怂着收手,还不忘赔上笑脸。
这一通看得似懂非懂,他全无记忆。
往昔都是俞轻雨回家求人,他从未跟去,根本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人,什么事。
看出他脸上的尴尬和困惑,俞关不想浪费时间。
“若是看不明白,那便听老夫与你细细道来。”
俞开阳收了欠条贴身放着,给安晴雪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他就是要让安晴雪知道她身后有人,今天只要俞家人在,就不可能让安晴雪再受一点气。
有外祖父和舅舅在,安晴雪更有了几分底气。
“有一次圣上要你前往边疆调查敌军暗道入侵一事,你并未前往,而是老夫手下传信于你。”
“有于消息准确,皇帝亲命的威武大将军于暗道一举拿下敌军头目,将敌方军队连根拔起。”
“如此!”俞关看着安国公轻笑。
“你是这事的大功臣,跻身成了国公,此事你可认?”
面对镇国公咄咄逼人的质问,安国公低头抿嘴,半天憋不出来一个字。
这事非同小可,他自然记得。
若没有俞家的帮忙,他说不定早死在边疆,根本就是有命去没命回的下场。
现实是,仅仅找了个乡下躲了一月,摇身一变成了功臣。
“我认……”
“主君!”徐姨娘忙插话,但被安国公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气得双手叉腰。
“认就好,免得老夫再费口舌。”
缓缓叩响桌面,整个大堂只听笃笃两声,俞关突然冷了脸。
“人情费往来及其各类周转的花销,老夫会拟成清单送到你府上,还有一件事……”
“老夫今日特地来亲口问你。”
他的目光犀利,像盘旋于半空的老鹰见到了猎物,看得安国公后背直流冷汗。
“我女儿,俞轻雨,到底是怎么死的?”
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
俞关恨不得扒开安国公的心看上一看,看他嘴里说出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镇国公竟会当众问出这种话,这不是摆明了想与安家撕破脸皮吗!
安晴雪的心咯噔一下。
难道母亲的死并不像明面上这么简单?
她从未怀疑过母亲不是因肺痨而亡,只在过去痛恨安国公和徐姨娘在母亲病重时没有多加照料,任凭她早早病入膏肓。
可今日听外祖父这一说,似乎一切回想起来都变得蹊跷!
安国公岂能受这种气,恼怒拍桌:“您老这话可不像是算账,倒像是想把我往大牢里送!”
“三房家的,你为何不回答俞老的问题,扯开话题做什么?”
帮俞家说话的自然是安家大房,他们承安晴雪的恩,势必要跟着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