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江家的财产不算做文信侯府共有,他还哪里有钱可用!
“圣上,圣上但听微臣一言!”
“罢了!”
挥手打断安善的话,皇帝随口打发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朕也不再强求,就随你说的办。”
微微停顿,又补上一句:“人生苦短,莫要委屈自己。”
一锤定音。
才有了江书安的例子在前头,安善岂敢以下犯上,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今日之事全数压下,众人缄默不敢言。
安善告御状非但没得一点好处,还让江书柳将财产分割了个干净。
气得他踏出御书房时直跺脚。
一行人相伴出宫,安善主动靠近江书柳:“我同你还有话,借一步说。”
此刻的江书安恨不得将安善大卸八块,刚准备出手却让妹妹伸手安抚下来。
他虽不解,但见妹妹摇头没有执意出手,任由两人去了。
宫门一隅,两人对立而站。
安善不敢直视江书柳的眼睛,目光里全是躲闪:“你何必做成这样?”
“我?”
江书柳忍住眼里泛起的泪花:“难道不是主君先告我?”
“眼下你也能娶红拂入门,我江家也不必落人口色,岂不是两全?”
起初。
安善心里还抱有一丝期待,以为江书柳是中了安晴雪的邪,她不过是一时没想过来。
等风波过去,她依旧会老老实实当她的文信侯夫人。
可这短短两句话,安善已听出江书柳的心意已决,回不去了。
“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别当了仇人。”他恳请道。
江书柳却冷笑:“仇人?只怕没几个人会狠心把仇人毒哑,除非是有杀父之仇。”
“你!”
仅片刻,安善是伪装彻底撕碎。
他着咬牙,从牙缝里一点点挤出话:“你晚上睡觉最好别睡得太死,否则……”
“呃!”
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背后,江书安抬手就是一掌,狠狠劈在他的背。
他向来温柔的双眼显出了暴戾,冷冷一字一句对安善道。
“我随时能杀了你。”
安善连三脚猫的功夫也没有,全然不敢叫嚣,灰溜溜从众人眼前消失。
安晴雪心里还记挂着江书柳不愿和离一事。
见安善离开,转头对裴玉嵇道:“我去同书柳姐说两句,殿下若不方便等,可先走。”
裴玉嵇还没开口,眼前人已走出半丈远,只得无奈笑笑。
安晴雪走到江书柳身边,看着她情绪低落,红了眼眶。
“书柳姐。”
默默揽住了她的肩膀,安晴雪低声宽慰道:“随他去吧,你既不愿和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江书安正在气头上,随即质问江书柳:“你为何不愿和离?”
“和离?”
吸了吸鼻子,转头不动声色抹掉眼泪,江书柳万般无奈。
“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愿因一己之私,而让家族蒙羞,让世人非议。”
江书安只觉得妹妹的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整个脑子只记住了三纲五常。
如今东梁有多少女子都想追求自由,做梦也想离开那个金丝笼。
“家族何会因为你蒙羞。”
他才是真的不甘,看着在一旁默默听着的安晴雪,立即又劝。
“你可知道安郡主前日里在京城掀起了风浪,就是因主动要与忠廉侯和离。”
情急之下,江书安抓住江书柳的胳膊:“她都敢做,你为何要被这等的世俗阻拦!”
“哥哥!”
江书柳毅然甩开他的手,泪水早已决堤。
“妹妹可以不在乎,你可以不在乎。”
“全城的百姓只知道江家的女儿被夫家退回,整个江家都会沦为笑柄。”
“又有多少人真的会设身处地为我江书柳想?”
她看着安晴雪,突然带着泪大笑起来:“我胆小,我不能生养,我怕丢人行了吧?”
“你们满意了吗!”指着自己的肚子,用着沙哑的喉咙大喊。
安晴雪无言以对,默默感叹江书柳这是自锢为牢。
她想说:其实你活成什么样,除至亲至爱之人外,根本就没人在乎。
江书柳的性子原来远不比她打马球的身姿这般飒爽。
她的苦楚与为难,安晴雪能明白。
身为女子在这世道多有无奈,又有多少人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