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被气得倒仰,险些拽过那块抹布扔那孽障脸上,偏偏东西被眼皮子浅的三儿媳死死捏着,让他想发火都难。?x-q^k-s¨w?.\c^o′m′
这外头若不是清楚内情的,还真会当老大夫妻俩对他有多孝顺大方呢。
一时间,院里静悄悄的,众人看着大房夫妻俩嘴角都带着油渍,不用猜都知道他们指定是在方家吃饱喝足回来的。
可怜他们在家吃糠咽菜都填不饱肚子,好不容易能沾点荤腥,居然还得靠这两个人带回的破抹布,汤里才能尝到味儿。
偏偏就是这样,他们都无福消受。
也不知道是这东西本身有问题,还是他们身体虚不受补,但凡这夫妻俩从方家拿回什么食物,家里人吃了必定拉肚子。
老爷子如今一看到这个孽障,心里就堵得慌。
他实在想不明白,原本老实听话的儿子,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副德行?
面对老头阴沉的脸色,绍临深就像没看见似的,还大大咧咧地拉开一把凳子,紧挨着对方坐下,压低声音说道:
“爹,家里如今日子不好过,儿子我心里也着急啊。这不……我从岳家听到了个消息。”
老爷子原本正要起身,动作顿时一顿,斜着眼睛看向他。
绍临深也没再卖关子,抬起下巴朝灶房方向点了点,声音压得更低:
“二丫现在也十三岁了,虽说年纪小了点,可也到能该相看人家的年纪。
我给这丫头物色了一户好人家,那男人也就二十出头,为人老实本分,父母都健在,兄弟姐妹众多,家里人丁兴旺,以后也能帮衬帮衬咱那几个子侄。”
“就是男人前头的妻子留下了两个孩子,一个六岁,一个四岁,平日里给口吃的就行,这么大的娃娃整天满山遍野地跑,不需要怎么特别照顾。”
绍临深越说,老爷子的眉头皱得越紧,刚要发火,却见绍临深抬手在空中比划了个“七”的手势,老爷子顿时身子一僵,又缓缓坐回了位置。
他看向身旁这个越发不靠谱的大儿子,神情严肃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糊弄你老子?”
想当初他给老三娶孙氏,不过是个童生家的闺女,就足足花了六两银子,这在当地都算高的了,寻常人家顶多也就四五两。
要是真有人愿意出七两银子,那他就不用卖地了。
“我骗您干什么呀?”
绍临深佯装不开心,耷拉着脸,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爹要是不相信,就当我啥都没说呗。_a~i_h·a?o\x/i¢a~o`s_h^u,o!..c-o\m/得,枉我这些天到处打听,费了那么大心思,到最后还没落个好。”
说完,他作势起身,拍拍屁股就要走,却被老爷子一把抓住。
“你急什么?我啥时候说不相信你了,你……”
老爷子瞥了一眼端着碗筷走过来的三丫,把绍临深拉进正屋,压低声音道:
“……把你知道的消息都给我详细说说。”
绍临深嘴角微微一勾,余光瞥见门口露出的那半截衣角,慢悠悠地说道:
“虽说那男人年纪比二丫大些,可家境还算殷实。早年他还跟着一位木匠学过几年手艺,平时给人打些家具,也能挣点银钱。
不敢说家中每月都能吃上一回肉,但隔三差五吃个鸡蛋,顿顿吃饱那是没问题的。
爹要是觉得行,明天咱爷俩就带着二丫去一趟,就凭这丫头的容貌,想来那家人肯定会满意的。”
话刚说完,面前的老爷子还没来得及出声,外边就传来喊二人吃饭的声音。
绍临深再次抬眼望去,门外的那片衣角早已消失不见。
……
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光如银纱般洒落在地面。
绍家小院里,原本静谧无声。
突然,柴房方向传来几声细微的“嘎吱”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原本趴在狗窝里的黑狗耳朵瞬间一动,猛地睁开眼睛,翻身站起,龇着牙,警惕地看向柴房门板。
“嘘!”
一只布满老茧的手从旁边的阴影中悄然伸出,还没等黑狗发出咆哮,便迅速捏住它的嘴,同时小声安抚着。
许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黑狗原本凶狠的神情瞬间缓和,又重新欢快地摇起尾巴,变回了那副蠢萌的模样。
绍临深揪着狗子的后脖颈,将它拖进角落的阴影之中,静静地注视着不远处即将发生的一切。
而对此浑然不知的绍二丫,此时正费力地拖着门板,一点点拉开一道仅容她侧身而出的门缝。
紧接着,她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