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意味深长地问道。
“若突遭横祸,心湖受创,境界也将一落千丈。”
殷惟郢如实回答之后,察觉到什么,发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
陈易说完,转过身去,直直朝前方走去。
白衣女冠紧紧跟在身后,环视四周,自上古大禹治水之时到现在,已经多少千年了?涂山地宫数次出现于世,无数山上人趋之若鹜地涌入其中,却从未有人活着走出,呆在这里越久,殷惟郢便越是杌陧恐慌。
两册的方坑坟墓越来越多,那些活死人们皆是上古时代的显贵,他们见证过鲧因治水不利死于羽山,亦见证过大禹涂山会盟、诛杀巨人防风氏,甚至还可能见证过帝尧禅让于舜,帝舜又禅让于禹。
历史的厚重随着一个个坟中尸骨铺面而来,散落的青铜器留住了岁月的痕迹。
走过廊道,又一道青铜门,赫然出现,又一个锈迹斑斑的青铜大鼎横隔在前。
身为山上人,知晓金文的殷惟郢走近大鼎,随后眉头皱得极紧。
“这上面的字是什么?”
陈易问道。
“磨损得很严重,而且这些金文都很复杂…比原来的都要复杂。”
殷惟郢说着,缓缓道:
“我感觉这一个个鼎,像是一重重封印,它背后究竟封印着什么?”
“涂山氏的遗骸,她的身体被封印在了地宫里不同的地方。”
陈易直接道。
殷惟郢转过头,错愕而不解地看他。
这人说得如此笃定,可世上…明明从未有人活着走出过涂山地宫……他又是凭什么如此肯定?
“怎么,在想我的事?”
那人笑问道。
殷惟郢回过神来,连忙收敛了神色,缓缓道:
“你说的不无道理,看看金文吧。”
说着,女冠伸出手,指向了鼎上的铭文道:
“这个字,是一个‘日’字连着斧头,应该是最早的‘皇’字。”
“你怎么推断的?”
“如今的‘皇’里有一个‘王’,在上古金文之中,‘王’被画成一个悬挂的斧头,而上古时代,以力服人者称王。这个‘日’字连着斧头,就是‘皇’字。”
殷惟郢简单解释了一通之后道:
“皇者,大也,言其煌煌盛美。因此燧人、伏羲、神农为三皇。”
大鼎之上,在‘皇’字之后,就是一个小人的图案。
陈易回忆了下后道:
“这个是‘天’字?这一串字是:皇天后土。”
殷惟郢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她有些愣在原地。
接着,她问道:
“你学过金文?”
“没有,但我…知道它的意思。”
陈易含糊其词道。
在涂山地宫里读档过多次,老是看相似的图案,猜也能猜到一些。
知道它的意思…殷惟郢的眼眸慢慢转深,似在思虑。
他先前如此笃定地宫里是涂山氏遗骸,如今又看出金文之意,难道我的卜卦错了,他…真是天眼通?
陈易环视四周,看着眼前的景象,又扫了扫面前的大鼎,接着想到了什么。
这里…自己好像来过。
该说运气不错么,随机副本竟然碰到自己第一次档碰到过的。
陈易转过身,按照着记忆,缓缓走近两侧的方坑人殉。
那一具具栩栩如生的尸骸,都保留着生前的模样,陈易按照着记忆,来到一具尸骸面前,那具尸骸手抱着龟甲,似是巫祝。
尸骸像是在浅眠一般,好像一不注意它就会照常呼吸。
陈易伸出手,取走那片龟甲。
龟甲入手之际,仅仅一个瞬间,那巫祝的尸骸便血肉枯萎,急速萎缩,紧接着化作骷髅,随后又从骷髅化作齑粉,灰飞烟灭。
魂魄冲出,刹时席卷入陈易脑海。
熊熊烈火燃烧,他恍惚间置身于苍莽的上古洪荒之时。
古老的祭坛前,上古男子轻敲铜鼎,屹然不动,火光熊熊,燔祭苍天,他身着青衣,朝着巫祝回以睥睨一眼。
震颤…
陈易仿佛感受到巫祝的恐惧,巫祝四肢颤抖,匍匐地跪在地上。
仿佛那个男子,就是天命在地上的化身。
巫祝颤着声,朝着那上古男子,以世间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