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

林恒于破败的天穹下屹立，目光注视着眼前的一点残灵。

这一战极其惨烈。

他亦身躯残破，浑身是血，久久无法愈合。

但如来的下场更惨，他在古今未来里的气息，已经全数被磨灭。

当世的本尊，也被林恒一拳轰碎，再也无法复原。

眼下，仅余一点残灵，如同风中烛火般在虚空下摇摇晃晃。

“我输了……”

如来脸上尽是颓败，他已没有了任何的战斗之力，他不再去看林恒，反而是将目光望向了四方天地。

如来的眼神极其复杂，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我送你上路。”林恒道，身死道消的规则在他掌中浮现，秩序锁链缠绕在拳头上，弥漫着毁灭的气息。

“好。”

走到终点的如来，莫名地平静了下来，他闭起双眸，合起双掌，任林恒一拳砸来。

然而在这生死之中，他忽然间，看见了许多以往不得知的东西。

他的表情在极速变化。

震惊，愕然，恍惚，苦涩。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如来忽然笑了，莫名地流下泪来。

“原来我真不是佛……我是魔，魔祖的魔……”

轰！

那一拳砸在了如来的身前，距离如来的残灵，只剩那么一尺距离。

可就是在这一尺距离里。

荡起了一道涟漪。

有无形的力量，阻住了林恒的必杀一击。

嗯？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各方愕然。

亦让林恒皱起了眉头。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如来身后远处，如来却是没有回头，低声道：“你来了。”

身后响起冰冷的回应。

“我来了。”

如来笑了笑：“看来，你已不再是恨我欲狂的无天了。”

身后魔影缓缓逼近：“你也将不再是如来了。”

如来苦笑，目光看向了惊疑不定的林恒，喃喃道：“你真正的敌人，要来了。”

话音落。

这一点残灵，化为云烟，与缓缓走近的巨大魔影，相互交织。

天地在颤抖。

一股更加恐怖的气息，自那魔影为中心爆发，席卷了诸天。

世间修魔之人，俱是在这一刻，高声大诵魔祖归来。

滔天的魔气，让宇宙都陷入了晦暗。

难以言喻的威压，让众生低头，万灵臣服。

哪怕是镇元子，菩提老祖，观音大士这些存在，都紧锁眉头，脸色沉重到极致。

林恒凝视着那道通天魔影，待其与如来残灵彻底融合，林恒才沉声开口道：

“现在，我该称你为无天，亦或是，魔祖罗睺呢？”

林恒的内心百感交集。

在此之前，他确实是没有想到过，无天，准确的说是无天和如来，竟然是传说中的三千混沌魔神之一的灭之魔神，魔祖罗睺的转生。

这实在是很荒诞。

让诸世敬拜的佛祖，居然是让诸世恐惧的魔祖。

一念佛，一念魔。

这还真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林恒能够理解方才如来的残灵，为何忽然间悲哀落泪，显然，对方也是到了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真正的身份。

佛祖，是魔祖。

这对如来而言，毫无疑问是巨大的讽刺和挫败。

林恒也突然明白了，无天得到罗睺传承，原来并不是巧合。

其实一切早就注定。

“那我现在，应该称你为太虚天尊，亦或是盘古呢？”已然归来的魔族罗睺反问，脸上带着一丝淡漠的冷笑。

林恒沉默，这其实也是他在思考的问题。

但这不是当前最重要的问题。

林恒直视着罗睺道：“你现在是来杀我的吗？”

罗睺反问：“你现在挡得住我吗？”

他的魔气覆盖了诸天万界，威压之盛盖压古今未来，哪怕是当世圣人也无法与他比拟。

这是真正世间最初的存在。

他比天地还要古老，诞生于混沌之中，与盘古鸿钧同辈。

“挡不住。”林恒很坦荡地承认，但也很坚定地说道：“不过，我依旧会倾力一战，直至最后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