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亲人要抛弃你离开,并决定再不回来,你哭着喊着想要去阻止他……”
就在五反田的题目刚刚出口的瞬间,他和北川凉就不约而同地眯起了眼睛,因为两人面前的这个小孩子已经开始了她的表演。
她伸出手去,向着空气,却又像是拽住了什么人的衣摆。
这是无实物表演的技巧。
然后,有马加奈抬起头。
人类是先学会哭再学会笑的生物,因为生命的诞生就是伴随着一声啼哭。
感到高兴、愉快的话,就会笑,感到悲伤、害怕的话,就会哭,虽然也有喜极而泣和怒极失笑之类的情况,但哭泣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一种会让周围人都能感受到强烈情绪的情景。
笑容的本质是脸部的表情肌、眼眶的眼轮肌与眉毛周围的皱眉肌共同做出的一个表情,只要想的话,即使是普通人也能在一秒钟之内假笑出来,只需要扬起嘴角咧开嘴巴就好。
但哭泣不同,并不是每个人都拥有着能自由控制自己眼泪的能力,不然也不会出现在参加葬礼前选择事先滴上眼药水的祭拜者了。
有马加奈似乎只是眨了眨眼睛,下一瞬间,她酒红色的瞳孔中便溢满了晶莹的东西,像是马上就要落到地面,摔成个四分五裂一般。
与前面试镜的其他演员不同,她完全没有要说台词的打算,只是单纯地在哭泣而已,无声地,静默地,在流眼泪。
不过对于见惯了天才童星演员的五反田泰志来说,这份表演算得上是精湛,但并没有到达惊艳的程度。
但下一刻,有马加奈的右手做出了动作,她拉扯着那片并不存在的衣摆,像是那里真的站立着什么人一样,将头和上半身都伏了过去,发出了低低的,像是被刻意压抑着的抽泣。
然后,像是害怕自己的眼泪鼻涕全部糊到对方的衣服上一样,有马加奈微微地抬起头,慌不迭地用自己的袖子擦着自己的脸,脸上的泪痕也被弄的横七竖八。
接着,她的双手间猛的一颤,像是原本被抱着的那条胳膊被抽离开了一样,有马加奈踉跄了两步,向前面伸出手去,指尖挥舞了一下,并没有抓到任何东西。
最后,她站在那里,双腿好像突然失去了力气一般,贝齿轻咬着下唇,那是几乎咬到发白的力度,有马加奈一点点地蹲了下去,抱着膝盖,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了下去。
面对这样的哭戏,即使是路人的观众也会不自觉地对那个孩子生出怜惜之意。
被安排在另一个墙角,和其他工作人员站在一起的北川瑠美衣在这一瞬间甚至升起了想要去成为演员的念头。
她其实也可以很轻松的哭出来。
北川瑠美衣偷偷看了一眼哥哥的背影。
即使到现在,她也会偶尔梦见自己刚刚转世时,在产房里,北川凉向她投来的那一瞥。
等醒来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在流泪,泪水往往浸湿了整个枕头。
如果回想起那时候的感受,或者直接让北川凉再对她做出一些冷淡的举动的话,北川瑠美衣能确定自己会百分百地哭出来。
她曾经听星野爱将这种表演方法叫做‘体验派表演’。
但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这只是借助着表演的由头说出自己无意识的真心话而已。
所以北川瑠美衣才会抗拒星野爱。
因为她在那场《青春禁忌游戏》的初演时就看到了。
从那一句‘妈妈……’的台词,北川瑠美衣看着星野爱,像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镜中的自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两个人近乎趋同。
她们都像是饥饿的孩子一般,把北川凉当成了自己的父亲,或者说是母亲,然后索取。
无休止地索取他的疼爱。
“你通过了。”
五反田泰志的话打断了北川瑠美衣的思绪。
“这个角色是你的了。”
北川凉也跟着点了点头,微笑着做出夸赞:
“非常有张力的表演。”
有马加奈收拾好了心情,向两人一一鞠躬,她甚至有些庆幸母亲并不能真的走进试镜的房间里,不然光是北川凉的这一句话,她都恨不得要让全世界的媒体争相报道一遍。
“因为时间紧任务重,明天就可以来片场了。”
五反田泰志叮嘱了一句,这部戏的主要人物就只有三个,母亲和哥哥的演员都已经定了下来,随着有马加奈成功拿下妹妹这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