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程度。
但是身体的仪态相当糟糕,目光游离,像是根本没有接受过任何的表演训练,和身旁其他的新人相比,有种鲜明的格格不入感。
短时间里接二连三地听到这个名字,北川凉自己也觉得有趣,微翘着嘴角随手回复了一句:
“我知道了。”
再然后,他便关闭了手机,将被子盖好,不一会就躺着进入了梦乡。
北川凉并不认床,对于演员来说,这实在是一个很方便的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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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纱利奈。”
第二天的清晨,天童寺纱利奈睁开眼睛的瞬间,北川凉刚刚拉开了房间里的窗帘,他微微仰着头看向这边和她说着早安的话。
不过和电视剧中经常会出现的桥段不同,窗外并没有洒下一缕明媚的阳光,也不会正巧打在那个人的脸上印出炫目的光晕,昨晚下了雨,今天是个阴天。
“早上好……”
纱利奈下意识地去回答,但清晨刚刚睡醒,喉咙仍然处于干涩的状态,发出来的声音莫名地有些怪异,让她有些难堪地咳嗽了几下。
“我给你倒了水。”
北川凉冲着她旁边的床头柜的方向点点头示意,那里果然放着一玻璃杯的水,特意控制好的温度的饮用水不烫也不凉,握在手里很舒服,咕咚咕咚地喝完,能感受到一种温钝的感觉一路从食道向下滑进胃里。
“早上好,凉。”
似乎是觉得刚才的那句不算数,纱利奈摇了摇手又说了一遍,她睡觉的时候依然带着帽子,此时正随着动作微微摆动。
好像什么已经固化在身体上的外置器官一样。
她昨天晚上睡得很好,醒来之后也丝毫没有困意,甚至隐隐有些亢奋,如果说过去的每个早晨都像是无底洞,显得既漫长而又不见光,那今天早上的纱利奈第一次产生了对新一天的期待。
北川凉走近来,他弯下身子帮着将纱利奈床边的拖鞋并了整,纱利奈只觉得他的目光里带着一种直贯却不尖利,透明却又无所畏惧的力量。
“先去洗漱吧。”
他抬头这么说道,一颗明亮干净的虎牙在这一瞬间不讲道理地扎进了少女的瞳孔中。
趁着天童寺纱利奈洗漱的功夫,北川凉也是戴上了帽子,一个人走出了病房,穿着病号服的他在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医生间显得并不显眼。
为了避免引发骚动,院方也下了文件,即使是昨天还在热切讨论他的几个护士也都安静了下来,微笑着呆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因为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小雨,今天早上又降了温,一场早霜把昨天还在枝干上飘摇着的落叶打下了地,更早起床的清洁工已经把它们扫到了一边,叶子们安静地在树下卧了一整片,整个中庭里都能闻到一种熨帖而微苦的土腥味。
北川凉向路边踏出一步,他低下身去,鞋子踩在沾着露水的枯叶上发出又薄又脆的刺响,伸出左手捡起了一片还算干燥的叶子,顺着叶脉很轻松地把叶片在掌心捏成了细小的碎片,再扬起手让它们四散飞舞而去。
在最开始的剧本创作中,他有专门听导演说过,曾经犹豫过要将主角死去的日子定在什么样的季节。
死在万物复苏的春天有着强烈反差的美感;死在炽热滚烫的夏天有着烟花易冷的美感;死在凋零飘落的秋天有着极致物哀的美感;死在白雪茫茫的冬天有着冷意刺骨的美感。
而就在导演和编剧都还在纠结的时候,北川凉记得当时旁边的助理导演说出了这样的一段话:
“太宰治在书里曾经写过:‘我曾经想到过死。今年新年的时候,有人送我一身和服作为新年的礼物。和服的质地是亚麻的,上面还织着细细的青灰色条纹。大概是夏天穿的吧,那我还是活到夏天吧。’”
“但对于病人来说,很多时候,死期并不是能自己去自由去决定的,求生的意志再强也无法争得过病情的恶化。”
“任何对景物和外部环境的刻画都可以放在还活着或是葬礼的时候,因为真正到了死去的那一瞬间,镜头就应该全部交给演员,至于背景,其实越空旷、越孤独最好。”
最后,那个叫做五反田泰志的助理导演的建议得到了导演和编剧的认可,选择将最重头的一场戏全部交给北川凉的演技。
又思考了一会剧本上的内容后,北川凉才重新回到了病房里,天童寺纱利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