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盯着顾知砚的脸。

没有看到丝毫动容，他只是淡漠地看了她一眼。

“看来以后还是不能多管闲事，免得好心当成驴肝肺。”

“别别别，当我没说，二叔最好了！”

许意撒娇着说道。

“二叔你渴了吧，来这么久我都忘记给你倒水了，我去弄。”

许意转身离去。

顾知砚看着她的背影，拳头无声息地收紧。

为什么，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许意，真是吃饱饭没事干闲得慌吗？

大概是之前老爷子让他帮贺芳华转院，她被秦丽云欺负，后来发了高烧。

她央求着，二叔可不可以不要走，陪陪我？

事后她问，二叔下次有麻烦的时候，还可以找你吗？

他说最好不要。

可她还是不断地麻烦自己。

他竟然都要习惯了。

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她还是顾然的人。

不知道……

大概和她在一起，自己也变得不可控，更生动、真实了一点。

顾知砚喝了一口茶，问了她妈妈的基本情况。

“医生说都好，就是还不清醒，医生说应该就这两天，可我还是担心……”

就在她怅然的时候，掌心干枯的手，突然动了一下。

她愣了一秒，紧紧盯着贺芳华。

“二叔，我妈刚刚好像动了。”

“有吗？”

顾知砚倒没看出来。

许意也怕自己出现了幻觉，等了好几分钟，依然毫无所获。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贺芳华的眼皮也动了一下。

“二叔，你这回看到了吗？”

“嗯，我去叫医生。”

“妈、妈……我是意意，你睁开眼看看我。”

床边，许意已经泣不成声。

医生很快来了，贺芳华睁开眼睛，眼神有些涣散，难以聚焦。

她呼吸用力，胸口起伏大，似乎想要挣扎着起来。

可她卧床那么久，肌肉早就萎缩了，现在整个人骨瘦如柴。

医生给她注射了药，贺芳华不多时就再次晕了过去。

“病人刚刚苏醒，身体机能还没有彻底恢复。会醒醒睡睡，这是正常现象。后面会苏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家属放心吧。”

许意听到这话，高兴地直掉眼泪。

她激动地看向顾知砚。

“二叔，我妈要醒了，你听到了吗？我妈要醒了。”

她太高兴了，以至于死死抓着他的胳膊，不断摇晃。

顾知砚点头：“我都听见了，恭喜。”

“二叔，谢谢你！”

许意情难自禁，紧紧抱了他一下，这倒是出乎顾知砚的意外，以至于他没能反应过来，身子僵硬在原地。

许意也很快松开，继续守在床前照顾贺芳华。

顾知砚深深看了眼她的背影，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后面贺芳华又醒了几次，醒来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现在身体虚弱，只能靠着鼻饲进食，补充体力。

不过好在一周后，就可以吃流食了。

她也终于从喉管里发出声音。

“意意……”

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贺芳华已经泪流满面。

许意拼命点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母女俩抱头哭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

“是妈妈拖累你了……”

“妈，别说这样的话，一家人没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要不是因为我，你的身体也不会拖垮到这个地步。但好在现在都过去了，女儿会照顾你的。”

“知砚呢，我昏迷的时候听到过他的声音。第一次醒了，我是不是也看到他了？”

许意有些诧异，为什么妈妈会问顾知砚呢？

“二叔比较忙，不能天天过来。二叔能过来看望几次，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怎么？你们夫妻关系不好？”

“咳咳咳……”

许意被这话惊住了，什么夫妻！这传出去还得了？

“妈，你……你胡说什么呢？我和二叔怎么会是夫妻？”

“你为什么叫他二叔？”

“按照辈分，就是要叫一声二叔啊。”

“他是你丈夫，你们同辈，别乱叫，传出去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