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重重栽了一下。

顾然将车停下，转过头，冷冷看着她。

“许意，你又在闹什么？”

他声音里夹杂着愠怒。

闹什么？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她只是不想再继续做顾然挡在外面的靶子，不想再过被人针对的日子，不想成全他，把自己伤得鲜血淋漓！

她可以结婚，两年后离婚，顾然不再娶妻，对外说心里有前妻，继续打造他的痴情人设。

为什么非要把她囚禁一辈子呢？

“顾然，和你在一起太累了，我想分手，你不愿意。那我们就结婚，那可不可以，结婚个几年，我们和平离婚？”

她已经退让很多步了。

“许意，谁教你这样和我说话的。这些年，你承了我多少好处，你心里不清楚吗？”

许意叹了一口气：“既然你说到这个，那就看看这个吧。”

许意把一份表格发了过去，顾然越看越脸黑。

她母亲每一笔医药费都记录在册，他送的礼物，也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给我的包包、首饰我都留着，基本上没用过，只有偶尔陪着你出席宴会，才用过，都算九成新。我现在挂二手卖掉，不够的我再给你补差价。”

“我妈这几年一直靠你出钱救治，前后花了一千万，我这个卡里是八百来万，剩下的我争取一年给你补齐。后续是老爷子出钱救治，这笔账我就不和你算了。毕竟我妈当初救爷爷一命，怎么着也抵得上这次手术和疗养院的费用了。”

“顾然，我也不是说现在就断，我可以缓两年。但你不要再用高高在上的姿态，一味地让我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成全你。”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顾然这话是颤抖的，每一个字都艰难地从嘴里往外蹦。

许意也是微怔。

她看到固然握着方向盘的手，手背青筋暴跳，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力。

他很紧张，目光烁烁地落在她的身上，有阴冷有警惕，也要杀心。

许意知道，瞒不下去了。

她坦白地点头。

下一秒，顾然无情扼住了她的脖子。

“什么时候的事！你都知道些什么，你和别人说了没有！”

他近乎嘶吼，变成毫无人性的凶兽。

这是许意第二次感受掐脖子，才发觉上一次顾知砚态度算好的了。

真正杀人的架势，是顾然这样的。

“咳咳，你要真的把我掐死，那你就真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别人知道。”

“你这是威胁我？”

顾然怒气更甚。

他表面谦和绅士，但她知道，他内里是疯魔的。

不健全的家庭。

叔侄的恶斗。

他的心灵早已扭曲。

“顾然，你冷静一点……”

顾然直接打开车门，拖拽着她往回走。

她们才出发不久，她的小区就在后面。

现在还很早，街道上没什么行人。

就算人多了，顾然此刻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他最大的秘密被知道了！

他害怕！忌惮！愤恨！

他把人带回公寓。

一进门，许意就被重重摔在了地上。

她被摔得七荤八素，膝盖、手肘都淤青一片。

她疼得倒吸凉气，可还没缓过来呢，顾然拽住她的头发，用力扯着。

“说，你还有没有告诉过别人！”

“我说没有，你信吗？”

“你猜我信不信？许意，我本来觉得你比较听话，但现在我才发现自己错了。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想拿捏我什么？你想靠这个毁了我吗？”

“顾然，你真的已经疯了。”

许意声音嘲弄。

这更加刺激顾然，他想要杀了自己！

就在这时，一串铃声打破寂静。

顾然看了眼手机，就像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一般。

他打开电话，一面阴沉沉看着许意，一面急切地说道：“阿冕，她都知道了，她知道了！”

陆冕也心一沉：“谁，谁知道了？”

“许意，她知道了，我要杀了她！”

“你先冷静，别动她，你在哪里，等我来。”

“我要杀了她……”

顾然还在喃喃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