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恍恍惚惚地起身。

衣服已经弄脏了，她想去再换一套，眼睛红肿，还需要遮一遮。

她跌跌撞撞，路过的池塘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有些低血糖。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冰凉的池水已经包裹住自己了。

许意奋力地想游上去，可偏偏这个时候，一只脚抽筋了，疼得厉害，根本用不上力。

窒息感慢慢席卷而来。

许意用力挥动手臂，想要上去，可身体早已失去平衡。

她想要张口呼救，可是一张口，池水灌满了口腔。

怎么办？

恐惧笼罩着她。

再不上去，真的要淹死了。

她因为憋气太久，神志不清，渐渐没了力气。

如果她死了，就可以不用和顾然周旋了。

可以逃离顾家了。

可妈妈怎么办？她唯一放心不下的。

也许，妈妈也不想醒来吧，这世道太苦了。

死了也好，死了是一种解脱。

就在她脑海里浮现这个念头的时候，突然有人冲破水面，朝她游了过来。

有人在按她的胸口。

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唇瓣上覆盖着软软冰冰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咳出声，将肺腑里的水全都咳出来。

“咳咳……”

她睁眼，看到一张焦急愠怒的脸。

“二叔……”

她有些虚弱。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看到了顾知砚。

他怎么会在这？

难道救自己的是他？

顾知砚身上是干的，倒是季林湿透了。

二叔不会游泳，怎么会下水。

“先生，先上楼换个衣服吧，别感冒就不好了。从这边走，避开前厅的客人。”

“自己能走吗？”他问。

许意艰难摇头。

顾知砚蹙眉，看了她一眼，不悦地说道：“你真麻烦。”

嫌弃归嫌弃，他还是把人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离去。

古堡主建筑是哥特式风格，后面还零星坐落两栋小楼。

一般没人过来，但也打扫得干干净净。

季林很快换好衣服，送来了感冒药，预防一下。

他也准备了礼服，竟然和她身上这套一模一样，这样突然换衣服，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许意在卫生间里快速洗了个澡，冲去一身寒气。

她换上新礼服，结果拉链怎么都拉不上去。

外面可没有佣人，只有二叔。

她想要开口，却又不好意思，一是别扭。

顾知砚左等右等，等不到她出来，想到她刚刚站在池边，身子摇摇晃晃，最终选择跳下去。

一时间，心里不甚烦躁。

“好了没有？”

他上前不客气地敲门。

许意闻言，更加卖力地弄拉链，试图拉上去，但却卡住了，怎么都不行。

外面的顾知砚等不到回应，强行开门进去，许意正背对着门，美背一览无余。

许意心慌，赶紧转身。

“我……我快好了，拉链卡住了，拉不上去。”

顾知砚眼神极其阴沉，里面似乎夹杂着怒意和别的什么。

“下次，记得回话。”

“知道了。”

她有些疑惑，为什么顾知砚好像很紧张自己？

“转过去，我帮你。”

许意想开口说不合适，但又觉得自己矫情。

果照都给人了，也睡了不知道多少回，现在计较这个干什么？

刚刚顾知砚还给自己做人工呼吸呢。

她乖巧地转过身去，顾知砚帮她弄拉链。

尾指扫过宛若绸缎的肌肤，细腻润滑，就像是完美的画布，可以作画。

用最鲜艳的颜色，绚烂的画技，才能在这上面留下痕迹。

顾知砚定定地看了一眼，很快收回心神。

刺啦一声，衣服拉了上去。

许意也松了一口气。

她看不到后面，但也感受到顾知砚那灼热的目光，让人很不适应。

“谢谢二叔。”

“只有没出息的人，才会想到自杀。”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