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的心智岂非常人。

深吸两口气，他很快便调整好心情，脸上表情让人看不出一点破绽，目光落在赵羽身上，“既然你觉得并非暴秦，那为何要反？”

本以为赵羽是对大秦有所不满，所以在和自己重逢后提出的第一个要求便是造反。

但一番交谈下来却发现并非如此，这就让嬴政对原因有些好奇。

赵羽没有回答，而是望向旁边的李斯，“李叔，你觉得人能永生吗？”

对于这问题李斯也回答得很快，“这还用说吗，当然······”

话说到一半，李斯却像是想到什么，不由得瞥了嬴政一眼，快速收回目光，整个人迟疑起来，“这问题还真有些难，我得多想想······”

赵羽目光转向嬴政，“爹您觉得呢？”

嬴政目光平淡，“生老病死，凡人之躯，何来永生？”

赵羽继续道：“那始皇帝呢？”

此话一出，嬴政眉头微拧，一时却是沉默下来。

永生，一直是他的执念。

若是生命是无尽的，那自己便能永远掌控大秦，将大秦带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见嬴政不语，赵羽这才道：“永生本就逆天而为，始皇帝却逆天而行，难道会有好结果吗？”

话语虽轻，却如晴天霹雳般落入嬴政脑海，他拳头顿时不自觉攥紧。

闻言李斯心也是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位公子怎么这么不省心，尽说些一个不注意就丢小命的话。

沉默良久，嬴政才缓缓道：“也许真有长生药呢？”

赵羽目光依旧坚定，和他的语气一样，“您是指号称能炼出长生药的徐福吗？一群为了荣华富贵而来的人，被刀顶着脖子接下了任务，他们定然能炼出丹药，但那丹药真能长生吗？”

面对这疑问，嬴政沉默不语，深邃的眼眸低沉着。

赵羽继续开口，“听闻最近始皇帝的身子有些不适，而徐福更是有了出海寻长生药的计划，这两件事真是不相干的么？”

听到这里，李斯也听出些许端倪。

但他却是一言不发，只是在原地愣着。

嬴政沉默不语，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只有赵羽的声音还在响，“始皇帝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届时天下必将大乱，我如何能不做好造反的准备？”

听到这里，李斯怒斥一句，“胡说！陛下必定千秋万世！你······”

话还未说完，嬴政举起手打断了他。

轻叹一口气，嬴政这才抬头望向赵羽，“你倒是有想法，但这种事情可不仅仅是有想法就够的，记住为父的话，认不清自己的人，会被自己的自大反噬的。”

赵羽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今日还真有些醉了，我要去歇息了爹，房间已经安排好了，您和李叔也早点歇息吧。”

话毕，赵羽起身离开。

待到赵羽离开，李斯这才躬身到嬴政耳边，低声道：“公子怎会如此？”

嬴政目光落向赵羽留下的酒杯，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有想法是好事，但痴心妄想只会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