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
在任磊再也承受不住任天明给予的压力的时候,他终于艰难得蹦出四个字。
“不明白什么?”任天明靠着舷窗,捧着一本《资治通鉴》。
但是任磊能看出来,父亲只是装装样子。
“那个陆曼音值得那么尊重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扇我耳光!”任磊愤懑不已。
“爸,圈子里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其余人谁不得卖您面子……结果呢?您主动过去要参与私募发起,可人家牙根就没打算带你玩,现在您就不后悔?”
“我的面子丢了就丢了,你的面子怎么办?”
任天明眉宇之间笼罩一片阴霾。
他缓缓放下手里的线装书,扭头望向舷窗外,沉默半晌。
“小磊,我回答你第一个问题。”任天明的声线低沉富有磁性,“陆曼音确实值得尊重,尤其对于你。你给我记住,以后不管在什么场合发生什么状况,你对陆曼音都必须保持晚辈对长辈的最大尊重。”
“什么叫最大尊重?”
任天明回过头,视线锐利如鹰隼:“你如何对待你的母亲,就如何对待她。懂么?”
任磊吓了一跳。
这种眼神,只有在父亲做出重大决定的时候才会出现。
天明系掌门人,民营资本大鳄,这一刻威压尽显。
“懂了。”任磊忙不迭得点头。
父亲用这种语气告诫,等于下达死命令。
“爸,你到底和陆曼音是什么关系啊?”任磊忍不住道,“难道是年轻的时候你们曾经是情侣。”
“你觉得呢?”任天明反问。
“我觉得……不像,可是又说不出那种味道。”任磊挠挠头。
任天明捏着眼镜布,认真擦拭镜片:“我追过他,但是没成功。后来,他和我的朋友在一起了,确切得说,她和我的贵人在一起了。”
“如果一定要说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都知道对方的底细,甚至是一些隐秘的事情,但是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私情。”摘掉眼镜的任天明目光没有焦点,似乎望到很远很远的天边。
整个人沉浸于某种奇异的情绪。
“那……为什么又闹翻了?”任磊小心翼翼问道。
今天父亲脾气超级差,可不敢触霉头。
任天明缓缓道:“我以为曼音只是想重新杀回国内的资本市场赚点养老钱,把这支私募当成下蛋的母鸡。但是商讨方向的时候我才知道,她是想把私募做成手里的一把剑。”
“那您也可以加入啊。”任磊道。
“如果她剑指的人,恰好是我们的靠山呢?”
父子对视,一言不发。
任磊明白了,为啥父亲参与不成?
各种理由都是假的,只有这个理由才是真的。
我参加你的私募,然后你说未来用这支私募去和国际资本打仗,仔细一问,巧了……你要打的国际资本恰好是我的背后大金主。
“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任天明沉声道,“我们做金融固然要以回报率为最高指标,但立场的事更重要。”
“父亲,那就是说,未来我们和上善基金就是敌对立场?未来他们想要做的项目都是我们狙击的目标?”任磊眼睛亮了。
正愁满肚子火儿没处发呢,竟然还有大礼包在等着自己。
“相机而动,随机应变。”任天明定下了八字方阵,“但是不管怎么斗,不能伤害陆曼音本人,否则我饶不了你。”
“是,父亲。”任磊严肃答道。
“爸,我有事儿跟你说。”顾羽飞探头进入机舱。
任磊沉着脸:“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
说完这句,任磊心头火气又升了起来:“羽飞,我是有错在先,不该当众承认自己在外面有女人落了你的面子。可你更不该众目睽睽之下,带着陆杰钻进车里,这件事儿已经传开了,有多少人在看我笑话你知道么?”
顾羽飞面色平静,仿佛一个字都没有听到,她只是认真看着任天明:“爸,我想单独和您谈谈。”
任天明点点头,示意任磊离开机舱。
任磊强压怒火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形婚,终究只是一个形式;他现在连发泄的立场都没有。
“羽飞,什么事?”任天明换了一副慈祥笑脸。
“爸,我和任磊结婚这几年,您和妈一直对我很好,我也努力尽一个儿媳的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