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别的任何人。由于没有思想准备,因此张老头一下说到这儿他就有些心慌,这一慌,他就慌不择言地说:我父母昨天来信说在老家给我找了对象了。谢谢政委的关怀。
张老头有些意外,不过并没表现出特别不高兴的样子,只是说了句“那就好,那就好”也就算了。
张老头说过了拉倒,贾医助和知道了此事的佟蕊却同时背上了思想包袱。贾医助老是担心自己的拒绝会得罪张政委(当然更会得罪张丽华),常常为此心神不安;而佟蕊顾虑的是另外的问题,她觉得,张政委提起这件事,事先肯定征求过张丽华的意见。当然也不排除是张丽华先看上贾医助了,是她想通过张老头的“合法”介绍跟贾医助谈对象。
我们这几个女干部,大都跟张政委的老伴杨阿姨很熟,杨阿姨人不错,对我们几个女孩也比较关心,张丽华通过她“暗示”张老头出面“牵线”,应该是很有可能的。
假如事实是这样的话,佟蕊就不能再跟贾医助来往,也就是说不能跟他“好”。张丽华是她的顶头上司,佟蕊可不敢惹她。从这以后,佟蕊就老是躲着贾医助。有时候需要去卫生所拿药,她就让班里的小女兵代劳。
这样一来可把贾医助急坏了。他没别的办法,便又故伎重演,给佟蕊写了一封长信,从县城发到了工地。信封落款自然写的是佟蕊家的地址,但贾医助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在信封上贴了一张四分钱的邮票。
信从县城发,县城收,当然属于“本埠”邮件,邮资四分钱。这没什么错误,产生错误原因是信封上的地址。那里写的是佟蕊老家甄郅县。而真要是甄郅县寄来的信,显然贴这四分邮资的本埠邮票是不行的。谁都没有想到,就是贾医助这一点点的疏忽,最终酿成了塌天大祸。
据佟蕊讲,就在今天晚上她去伙房打饭的时候,在那碰见了连部通讯员小刘。小刘随口问了她一句:“哎班长,今儿上午有你一封信,你们排长一块拿回去了。她给你了吧?”
佟蕊一愣,忙问:“没有啊,哪来的信?”
“哦,她可能忘了,你问问她吧,好像是你家来的。”
这个小刘之所以知道那是佟蕊的“家信”,是因为他此前几天刚给佟蕊送过一封同地址的信,他不认识“甄郅”那两个字(他只上过五年学),曾经专门问过佟蕊,因此印象比较深。
佟蕊一听“好像是你家来的”这几个字,立时脸色就变了。
她马上就猜了出来,那应该是贾医助给她写的信。
我们连的信件报纸都是机关通讯班一块从县邮局捎回来,再由连部的通讯员往下分发的。今天上午张丽华在连部开会,所以通讯员小刘把话务排的报纸。信件一块都给了她。这样说来,佟蕊没见到那封信,也许就是让张丽华给扣下了。她扣下信的原因,很可能是那张四分钱的邮票引起了她的怀疑。还有一个可能更可怕,那就是张丽华认出了贾师宪的笔迹!
本来张丽华“偷窥”那封信之后,可以信封封好,在原样交给佟蕊,可她没这么做,这说明信里的内容很敏感。张丽华要利用这封信来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张丽华当然知道私拆扣押战士的家信是不允许的,她之所以有恃无恐,就是因为那上面的“敏感”内容。
这些事佟蕊都想到了,所以她才心急如焚,连晚饭都没有吃好。左思右想没有好办法,她只好趁接夜班的机会,偷偷去卫生所把贾医助叫出来,跟他核实这件事。其实佟蕊几乎已经是百分之百地认定那信是贾医助写的,她现在最关心的是那信上都写了些什么?
果然,贾医助那信写得极为“可怕”。
贾医助以前给佟蕊写信,都是既无抬头,也无落款,内容就像两个战友“谈心”交流思想,套不到“作风问题”这个框框上来。可这封信不一样。这封信上抬头是个“蕊”字,落款是个“宪”字(贾医助叫贾师宪)。信里面“敏感”的内容也实在太多。
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