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借用的。我得一点一点去适应它们。
见我起不来,副指导员真的着急了,她让班长抱着我别动地方,她就急急朝着沟口跑去。时候不大,一辆很原始的吉普车摇摇晃晃就开了过来。车门一开,下来一男一女。女的是副指导员,男的我“感应”了出来,那是连长潘永恩。他过来看了看我,什么都没问,厚厚的嘴唇里冒出了三个字:“去医院!”
陪我一起去987驻军医院的是班长张丽华和战士徐仲雅。
我们几个坐着吉普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我的大脑经过充分震荡,又震出了更多的信息。
首先是“我”的情况,当然也就是陈子华的情况。陈子华,女,1952年出生,家庭出身革命干部,本人成分学生。原籍山东省沂水县李固公社屋村大队。现家庭住址:江苏省连云港市新浦区735信箱(我家住在信箱里?这个问题当时没搞明白,因为不是当务之急,故留待以后再说);1968年3月入伍,1970年1月入党,1970年2月被任命为250工地警通连三排九班副班长。
然后是250工地的情况。250工地就是我——陈子华所在的部队。250工地又叫250基地,是军区后勤部下属的一个施工单位,副师级。基地分为机关和施工现场两部分。机关位于桥罗山的前坡,辖警通连、机修连两个连队;施工现场位于桥罗山深处,代号“503工地”,有工程部队的某部一营营部及一连、四连,还有一个机械大队。
我们警通连是基地直属单位,归基地管理处领导。我连下辖三个排,即警一排、警二排和话务排也就是三排。三排辖七八九三个班,全都是女兵。七八班负责基地机关总机房的值班,九班负责后山503工地的备用通讯站值班。我“出事”的地方叫“西山”,是一座位于基地本部西北方向的荒山,“出事”的那个时候,我们九班正在进行军事训练,项目是野外战场条件下,简易军用话机的“放线”和“收线”。
当这些信息源源不断进入我的思维中心并被我接收之后,我才渐渐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我现在的大脑中,不是存在着两个“司令部”,而是存在着两部分意识。一部分是张思静的意识,在大脑中占有主导地位,而且传输通道十分顺畅,比如这会儿让我给我们班(河阳大学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二班)的任何一个女生打电话,我都会一字不差地背出她们的手机号码;另一部分意识则是那个陈子华的,她的意识保存完整,但却象超市的储物箱一样,大都关着门,你必须逐次打开那些门,才能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这本来是个很轻易的事情,可是由于那些“柜子”太多太多,而我只能一个一个地打开,所以,只能是遇到什么事,赶紧打开与此有关的柜子,其他的柜子,只好等到清闲下来的时候再慢慢去看了。
也就因此,当那辆吉普车开进了位于本县南平镇的987医院,徐仲雅拿着我们基地卫生队开的转院证明去挂号时,我赶紧抽机会去“翻找”陈子华关于这个医院的储存信息。当我找到并接管了这些信息之后,我不禁有点惶恐。
原来陈子华正在默默地爱着987医院的一个人:此人是个内科军医,名字叫孟忠厚。
我惶恐的原因是,我此时还不认识孟忠厚,但“我”已经爱上了他!
很滑稽是吗?从这往后,滑稽的事情,或者说是让我,让我周围的人啼笑皆非的事情还多的是呢!
给我看病的军医不是孟忠厚,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军医。我一看她就有点想笑:她那一把年纪了,竟然象我一样,梳着两根短辫子。
我当然不敢笑,而且我告诫自己,这会儿不是2007年,这会儿是1971年,你必须适应这个时候的环境,适应这个时候的社会,当然更得适应这个时候的军营,不管你情愿不情愿。
女军医要给我听诊,我在解开外衣时,右手碰到了上衣袋里的一个硬东西。我摸了一下,不禁吓了一跳:天哪,竟然是我的那个mp4——纽曼靓影k6!
怪哉,现在我身上的一切,当然也包括“我”,都不是我的,都是那个陈子华的,准确点说都是1971年的那个陈子华的。这套军服当然也是她的,“靓影k6”从何而来?
当然了,“靓影”绝对是张思静的,也就是我的——也不对,应该说是原来那个我的。“我”肯定是在21世纪的时空中消失了,这“靓影”怎么会与“我”不离不弃形影相随呢?还有,它是怎么跑到陈子华的军衣口袋里的呢?
想了一下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当时我——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