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飞鸟…都离去了,所有的枫叶…都落尽了。
我站在地上,却又惊慌坠向天空,
我航于大海,却又忧虑大海枯竭,
人所忧虑的事,祂不忧虑,人所惊慌的事,祂不惊慌,我们在祂的日光下劳苦,所度过的岁月,都要转眼成空。”
异教徒们大声在这样一个夜晚里唱着,伊登仿佛能听到,那些预言诗下,真教徒们的哀嚎。
大地上的黑烟越来越浓了,这座未来的城市好像随时都要燃烧起来,而来自过去的城市则即将沐浴在苍白骤雨之中。
伊登仰起脸,伸出手,为伤过他的荆棘们祝福:
“主啊,
宽恕他们吧,
就像宽恕我一样。”
他终于明白了。
一切都显明了,一切都没有隐藏,他曾经误以为自己被遗弃了,误以为神的沉默,就意味着自己就该背叛祂,他明白这世界是多么的罪恶横流,也明白人们的本性究竟有多么堕落,就像曾经的席勒思一样,知道人们纵使攀升,也总会堕落…
可纵使如此,纵使如此,
神仍然默默地容纳着这一切,祂是为了祂所爱的人而来的。
于是,
索拉缪斯低下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谁说话,
“伊登,”
“即使你背叛了神,神也不会遗弃你。”
我们站起来吧…
纵使已经历经了磨难。
我们再来一次吧…
即便早已吃饱了风霜。
“伊登、伊登,”
隐约间,好像有谁呼唤着,
“你遭受的苦难,我都承担着。”
于是,
历经磨难的伊登低声道:
“我们再来一次吧。”
他吃饱了风霜,又重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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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撒拜尔,或者说,席勒思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所有狂风在此刻被平息了。
无光之暗顷刻瓦解,铺天盖地的苍白伟力瞬息消逝,万物都在回归原样,两座重叠的城市在彼此分离,神迹般的景象,正在被另一个神迹缓缓瓦解。
亚撒拜尔停留在半空之中,他像是无法接受眼前的景象,像是石化了般伫立着。
他看得见,伊登和千年先知,正在缓缓地重新成为同一个人。
“这…不可能。”
亚撒拜尔喃喃道,
“这…怎么可能?!”
他的心里有无穷无尽的疑问。
这一切都是经文里的言语,这一切明明是必将实现。
而无论亚撒拜尔怎么想,时间都在倒流着,未来之城叶里多,过去之城迈索,已经完全分开了,遍布在叶里多上空的黑云在缓缓消散,日光落在它的街道之上,人们好像迎来了新生。
至高的力量,修补着所有的伤害,让这世界完好如初。
“那些预言,那些命运,那些吾王之王所显现的…都是错的。”
亚撒拜尔在震颤之中,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身张六翼的索拉缪斯,又重新出现在了亚撒拜尔的眼前。
席勒思猛然拧过头去再度盯起这个让自己的嫉妒、痛苦的大天使之长,那个索拉缪斯,他又回来了,身为似神者的他拒绝了成为吾王之王,并且辜负了自己的所有信任。
难以言喻的愤怒凝聚在席勒思的身上,他发出咆哮,发出怒吼。
然而,一切都结束了。
再继续争战下去,也毫无意义。
伊登和索拉缪斯,重新融为了一体,他们不再分离。
“不,不,预言,必定要应验。”
席勒思疯狂地喃喃着。
吾王之王必将得胜,必将得胜。
纵使两座城市都已离去,这里不再是天空与大海的尽头,纵使如此,席勒思也仍然对这条道路坚信不疑。
于是,席勒思拧过头去,他不再看向索拉缪斯,他的目光跨越重重时空,凝望向那天上的云海。
“为什么、为什么这预言不得应验?!”
“为什么、为什么人攀登之后,也仍会堕落?!”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容纳着这一切,为什么这世界罪恶横流?!”
席勒思不断发问着,他化作